作者 尖嘴雁 2005.01.16
尼采说:「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基督徒怎样看苦难呢?我儿子是位自闭症患者。第一个小孩,父母当然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用很大的心力去照顾这个小孩。到了两岁大了,还不会说话,我们就循着发展迟缓通报体制来寻求协助。经过了好多好多检查,看过了好几位医师,最后转介到儿童心智科,两位心理医师断定我儿子是自闭症。
申请了残障手册,开始了在无障碍之家的自闭症托育中心的陪读过程,经过了半年终于开口说话。为此,我妻子跟我加起来请了五年的假来陪伴我儿子。目前他已经国小三年级,虽然他常抱怨同学都不跟他玩,但是他还是喜欢上学。
请各位读者收起「自闭症患者常常是数理、音乐、绘画天才」的浪漫想法。或许是受了电影「雨人」的影响,大家有这种错误的认知。真实的状况是:自闭症患者常伴随着很大比例的智障与肢障、过动与退缩。他们有很大的情绪障碍、社交障碍、语言障碍......,而且是终身无法完全获得治疗的一种先天的疾病,非后天环境、照养等等关系引起。
就是因为如此,家庭压力十分的大,许多自闭症儿童的家长常常是以离婚收场。感谢上帝,我们撑过了那一段时间。
我儿子如此,是苦难吗?绝对是。生活步调被打乱,在他身上的期望好像一下子落空了,接下来要付出的心力更不用说了。刚刚开始医师宣布他是自闭症时,我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会如此?!我好几次问上帝。上帝总是沈默的。
后来上帝怎样让苦难变成好事呢?我相信上帝在事件背后有他完整的摄理,但是这些是我看不见的。如同雅各若不是上帝开他的眼,他无法看到伯特利的异象,(有个通天的梯子,上头有神的使者来来去去。请参照创世纪28:10 -22)而了解看不见的地方有上帝的完美摄理;若不是上帝显现给约伯看,反问了约伯好多问题(参照约伯记38- 40章),约伯无法明白上帝为何容许『在上帝眼中是短暂的』痛苦存在,原来在看不见的灵界里头,有上帝完全的治理,是胜过人世间『短暂』的痛苦的。
受苦的人看不见,他只能选择相信与否。我选择相信,这并不是过度的乐观,或是尼采所说的「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而是因为我经历过之前的救恩,因此我愿意相信看不见的东西。
上帝到底怎样在这件事情上,让苦难变成好事呢?因为我儿子这样,所以我们花了比较多的时间陪我小孩。跟儿女(后来我们又有了一个小女孩,目前小一)的关系很亲密。原本不喜欢小孩子的我,也变的喜欢小孩子了,除了教会服事外,还去我儿子他们班上,当故事爸爸说故事,顺便帮我儿子作公关。还有,原本我很讨厌噪音的,我连读书时都不能有音乐,我儿子常常情绪无法控制,会很大声的说话,吵闹(感谢上帝,那段只会哭闹,不会用语言表达的日子已经过去)。我渐渐习惯了吵杂的环境,所以后来在教会的周末儿童营、幼幼读书会里头,那种吵杂的环境担任校长、老师,我也能胜任愉快。这种改变不是一夕之间,但是却是渐进式的可以看的见的。我想这些是生命的磨练。
有次跟同事聊起我儿子的状况,他可能是为了要安慰我吧?说了一句:「我看你儿子根本不是自闭症。」为了这一句话,我跟他讨论了许久,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我要矫正一般人对自闭症有太过浪漫的想法;而是这句话有可能消灭了我们辛苦的目的。试想:若是我儿子不是自闭症患者,那我受的苦算什么?我受的苦,相信上帝那边都会纪念,我也常想到以后在天家,与我儿子相会时跟他「正常的」聊天是怎样的美好。偏偏我女儿生的乖巧聪明,更加深了我的好奇:若是我儿子「正常的」话会是怎样的状况。
或许我的同事只是想让我好过一点吧?!只是这样就像是对一个受苦的人说:「一切苦难都是你自己想像出来的,根本没有苦难。」嗯!
基督徒在苦难里头,总是比别人多了盼望。不管他们是否聊解苦难的因由,基督徒总是比一般人容易面对苦难。天家总是会到的,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所有疾病都消失,眼泪也不再有,悲哀、哭嚎、疼痛、死亡也都过去了(启示录二十一章4节 )。等到那一天,一切答案都会显明,就如同上帝显现给雅各和约伯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