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日學教育》

| | | | 轉寄

真正令人感佩的雪中送炭

索引 | « 前篇 | 次篇 »

前兩週的週末,我參加了一場社區大學的研討會。當天坐在我旁邊的,是在博士班曾經教過我的一位黃老師,黃老師令我尊敬的原因很多,其中比較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總總是給學生相當大的空間發揮,不會因為自己的專長領域,就死硬地要求學生一定要跟隨她的專長範圍發展。

就在研討會當天下午發生了一件事情,黃老師又做了一件令我相當感佩的事情。簡單說,在研討會當天綜合座談的時段,有一位小姐舉手發言,可是這位小姐發言的內容與研討會當天的主題並沒有直接關係,感覺上她是在訴說自己如何被小人迫害,希望社會大眾要更加重視道德教育之類的言論。

隨著這位小姐發言時間越來越長,底下幾位聽眾開始不耐煩,有人噓她、有人大喊「請不要說跟社大無關的事情」,也有人乾脆就叫她坐下。這樣的場面讓人十分難堪。

綜合座談的時間結束後,我詢問身旁的黃老師是否要一起離開,沒想到黃老師抱著有些懷疑卻又難過的語調跟我說:「我覺得這位小姐好像是我們系上xx級畢業的系友?我記得她以前是一位相當優秀的記者,可是沒想到現在精神狀況可能有些問題,我要去關心一下她!」

由於黃老師不很確定這位小姐是否真的就是以前認識的那位系友,於是便很謙和地到這位小姐身旁,問她是否是xx系畢業的xxx,這位小姐回答:「是的!」就這樣,黃老師邀請她到會場外聊聊,並搖手跟我示意要我先離開。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真的有無限地感動:一個老師對於一個已經畢業二十年左右的系友,還主動給予關心;特別是在大家都有些排擠,甚至鄙視這位小姐的場合裡,還願意不忌諱大眾的異樣眼光雪中送炭,更是叫我感佩。

看見身旁的親朋好友飛黃騰達,我們很容易就想靠過去沾光,甚至想要將他們的一切成就歸功於自己的功勞;即便這個人說實在跟自己沒多大關聯,也會想盡辦法跟他沾上一點關係。簡單說,「沒關係也要找關係」。可是當我們看到一個弱勢的友人過得淒涼,甚至被多數或廣大群眾看輕時,不曉得有多少人願意主動地對他們伸出關懷的手。

同樣地,我也這樣反省自己:如果當天我是黃老師,當我看見一個畢業二十幾年的系友因為精神狀況不太好而被在場的多數人輕視,而這個系友可能跟我也不見得很熟的時候,我是否會願意主動前去給予問候。坦白說,倘若這個人是我的至親好友的話,我應該會上前給予關懷和慰問,可是如果是畢業二十幾年的系友,甚至根本就不熟的人,我可能也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揚長而去。

黃老師那天的表現著實為我上了寶貴的一課,除了她那份雪中送炭的善意外,也提醒了對於心靈方面有困難的人,我們的社會應該要多給予誠心的包容。事實上,我在社工相關領域服務的經驗中也發現到,台灣社會對於肢體、智能、聽覺或語言障礙者給予的包容,往往比精神障礙者還多,其中的原因除了是前幾類障礙者不便之處比較明顯可辨,大眾對他們的了解也相對較多外,也與「精神疾病」和「偏執個性」難以清楚區隔有關。換言之,我們不太會將肢體、智能、聽覺或語言障礙視為人們「自找的」,但對於精神疾病卻比較容易做「個人歸因」,甚至認為這是他們的個性而非疾病。

黃老師的好榜樣是我心目中的「人師」,或許我短時間內還無法做到,但我把這個故事跟我的學生說,也寫出來跟大家分享,期盼可以成為我們共同學習的好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