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文亮 2012.07.29
2009年，根據美國「聯邦航空總署」（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的發表，在過去20年，飛機在飛航時，撞擊的動物有飛鳥：野雁9843隻，老鷹145隻，雀鳥15隻，這是飛機在空中撞到的。有陸域動物：流浪狗33隻，流浪貓18隻，牛8頭，馬5匹，還有一隻不幸的豬，這是飛機起飛，或降落時撞到的。有兩棲動物：烏龜80隻，鱷魚14隻，大多發生在沼澤邊的機場，這些動物爬到跑道上曬太陽，看到飛機來，再怎麼爬，也來不及了。有意思的是，不太聰明、行動緩慢，又常在飛機跑道邊吃草的羊，從來沒有被飛機撞到。理由是什麼？原來機場的羊，常有牧人在看管。
有一天，我向學生問道：「當你們進大學時，學校就為你們安排導師。你們認為導師的功能是什麼？」。「請我們吃導生宴」、「打操行成績」、「學校與家長的聯絡人」、「替我們向學校說情」、「辦系上的活動，可以募款的對象」、「成績不及格時，找他幫忙」學生提出許多看法。「這些看法都很有趣，但是大學導師有更重要的功能。」我平靜的看著他們說道。「還會有什麼功能呢？許多同學認為導師可有可無，甚至有的學長、姐，到大學畢業，也沒有見過導師一面。」有個學生回應道。
聰明與智慧
「你的觀察正確，這是很常見的現象。我想再問一個問題，你們認為『聰明』與『智慧』是相同嗎？」我從另外的一個角度切入。學生們一陣子沈默，才有一個同學問道：「這與導師的功能，有什麼關係？」「關係可大了。聰明與智慧是兩回事，很多人很聰明，會讀書、會考試、會交報告，但是在許多人生重大的問題上，卻像個白癡，一點防衛能力都沒有。壞人祇要在他們前面挖一個坑，他們走過去，就會掉下去。惡人祇要在他們前面，放張加了蜜的捕蟲紙，他們像隻蒼蠅飛過去，就會黏上去。他們有聰明，卻沒有智慧。我們國、高中的教育，大都在使你們更聰明，卻很少教你們有智慧。導師存在的功能，不祇是為導生宴，而是給你們多一道保護，教導你們有智慧。」我緩緩說道。
「我們都長這麼大了，自己可以作判斷，可以負責，可以獨立了，為什麼需要多一道保護呢？保護不是約束嗎？」有個學生反問道。「講的好，我就是希望有這種回應。導師給大學生的保護，不是約束，而是『平衡』你們的想法與作法。不是否定你們的判斷，而是提出另一種看法，供你們『參考』。不是懷疑你們的負責的能力，而是『提醒』你們有些結果，不是你們所能負責。不是低估你們獨立的能力，而是期待你們的獨立，不是『孤立』。這個時代充斥著大學生可以自己做判斷、負責與獨立的論點，聽似悅耳，其實要提防謊言。他們眼中的大學生，是一群易騙的大肥羊，說他們已獨立自主，將斷掉他們與周遭的聯繫，是捕捉大肥羊的好方法。正確的論點，應該是大學生是『學習』去作判斷、負責與獨立的時候。因為你們要學習，所以大學才設立導師。」我看著他說道。
失敗不一定是成功之母
「我們必須自己去嘗試，才知道。即使失敗，失敗是成功之母。」有個學生天真地說道。「適度的失敗，才有機會走向正確；過大的失敗，卻是沮喪之父。不要在許多事情都用失敗來學習，失敗的確是很好的導師，祇是學費太貴了。每件事都要用錯誤嘗試，這種人會提早破產。」我道。「所以大學導師的功能，在保護學生，避免他們提早破產囉～」同學繼續問道。
「導師的英文是advisor，研究生的指導教授也叫advisor，這字源自拉丁文的videre，意即『先見』。導師的職責不會替你們做，替你們下決定，要你們非聽他意見不可，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告訴你們，具有前瞻性的看法。」我闡述名詞的定義。「那麼先見，是未卜先知嗎？」同學問得很天真。
分辨真偽
「未卜先知是騙人的把戲，你若用微積分的題目，讓未卜先知的人口算一下，就知真偽，或是請他們卜一下，你身份證上第三個號碼的數字是多少，就知真假。真正的先見是認識基本做人的態度，做事的倫理，與應該持守的道德與原則。好的導師能夠越過混沌不清的雜訊、扭曲的價值觀、似是而非的流行論點、源自私慾的錯謬，給學生正確的見解，這是導師所要具備的智慧。」我雄壯的說道。「哇～沒想到大學的導師有這功能。」一個同學驚呼道。
「不祇是在大學時代，提供導師的資源。在你們的一生中，若是有一、二個智慧的朋友，他們可以來到你面前，對你直言：『某一件事你需要多考慮一下』『你下的決定太快了，可否緩一點』那將是你一生的保守。親愛的同學，這些對你直言的人，比那些順著你意思的人，更愛你。『愛是凡事包容』(beareth all things)，『包容』這個字的希臘文原意是『屋頂』(roof)，包容的愛是你的遮蓋。每一個人的天性都想做頭，凡事照自己的想法，愈主觀的人愈不容許別人做他的屋頂。許多有名的人、有權的人，在飛黃騰達時，忽然間垮掉，其實眾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們早就垮了。成功使人盲目，因為他們看不清沒有屋頂的時候，敵人就可以前來，任意攻擊他們最致命傷的部位──頭。」我仔細的說明道。
我們需要屋頂式的保護
「老師，你也有這種屋頂式的朋友嗎？」學生認真地問道。」「是的，我一直都有。例如師母，是我的屋頂之友。」我答道。「師母不是你的妻子嗎？怎麼又會是朋友。」學生不解道。我聽了，不禁歡唱道：
「師母是我最好的朋友，
當我前進太快時，她是我的煞車器；
當我喪氣失敗時，她總為我偷加一些油，
當我誇獎自己時，她似乎沒有聽見，
當我自責自罵時，她立刻下令不准我罵她先生。
幸好，有她始終的支持與平衡，
我才能夠，稱為一家之主。」
分辨可能性侵學生的導師
「但是老師，報紙不是經常在報導，有些老師借輔導之名性侵學生，校園裡也流傳某些老師有特殊性癖好，或是婚外情。大學導師真的沒問題？」有個學生將我拉回現實。
「問得好。報紙所報的是真實，有些大學老師是披著博士外袍的色情之狼。用職務之便佔學生便宜，或用指導之名敗壞學生，如何分辨這種『狼師』呢？他們會邀異性學生夜晚，在辦公室一對一見面，或是學生一進門，他們就關門與窗戶，或是邀單獨學生到家、旅舍、咖啡店、電影院、pub、出國開會等，或是在網路上不當留言，或是對你訴說他的感情不幸福…等，你們一定要迅速避開，如同逃避瘟疫。」我難過地說道，因為現今的大學已不是清白之處，而是社會上藏汙納垢的一角。
數算代價
「那麼，老師也接觸不少學生，你為什麼一直沒有出軌？」學生追問道。「哇～竟然還有這問題。一個好老師是立志教導學生，裝備學生，如同擦拭珍珠、雕刻寶石。但是，自己絕對不在感情與學生有任何瓜葛，而是保護對方完整無缺，認識他們未來的配偶。上帝一定知道，我也有成為狼師的軟弱。
不過，我若這樣做，會影響多年來我與上帝、與妻子、與孩子的關係。我與上帝、妻子、孩子的關係，是我生命最美好的部份，所以我不敢，也不願跨越那一道成為狼師的警戒線。上帝是我的好牧者，這是有好牧者的好處，提醒陷入狼師的危機。喔，對了，我不是要請你們吃飯嗎？請注意，是大家一起來與老師吃飯，尤其是貌美的女同學，不能一個人自己來。」我宣告道。「誰是貌美的女同學？」有個同學質疑道。「所有的女學生，都是貌美的。」我邊數著錢包裡的錢，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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